四川地震过后,家园重建之际同样不能忘了心理重建。不可忽视心理创伤。 地震给很多人的心理投去了巨大的阴影。与身体上的伤痛不一样,震后的心理创伤是隐性的、莫名的,很多受灾群众并没有意识到地震带给他们的心理变化。 “很多父母告诉我们,地震后孩子非常粘人,总爱往他们身上蹭。”方若蛟坐在帐篷里对记者说。他正穿上雨鞋,准备去受灾群众家走访。芦山开始进入雨季,他脚上的雨鞋就没有换过。他是芦山心理援助工作站的心理辅导员。 “走访主要是给受灾群众做灾后心理健康评估,”方若蛟说,一般是一个主访加一个助手,通过关心治疗,与受灾群众建立起信任关系,然后以拉家常的方式,从现实切入,逐步了解他们的感受,最后做出诊断。 一天下来,工作站一共走访了32位受灾群众。“有位老太太一整天不吃东西,但不感觉到饿,而且过度警觉,没有震动,也会常常突然往外跑,初步诊断为急性应激反应。”这样的受灾群众很多,大多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方若蛟安慰那些为孩子的变化而感到不安的父母,“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害怕。” 不仅父母为孩子担心,当地的老师也在为孩子寻求心理援助。他们给孩子做家访,了解受灾情况,发现不少心理问题,但自己没法给孩子做心理疏导。 “很多老师来工作站找心理援助,而且一般是在夜里11点以后。”工作站里的中科院心理研究所副研究员祝卓宏说,因为老师的家访任务太重,只有在晚上才有时间,所以常常半夜求助。 祝卓宏仍清晰地记得震后的第三个夜晚。“已近午夜,芦山县龙门乡隆兴学校的校长带着几个老师来到工作站,他们想复课,但不知道震后第一课怎么讲。” 祝卓宏认为,震后第一课应该稳定孩子情绪,使他们获得安全感。他们为震后第一所复课学校设计了一堂心理辅导课,这堂课有四个模块: “火星人打招呼”,消除震后孩子的局促不安;“我爱我家”,让孩子画出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家,获得对家园重建的信心;“我是一棵大树”,使孩子通过大树冥想获得安全感和正能量;健脑操,降低孩子的神经刺激与心理焦虑。 汶川地震后,祝卓宏曾在四川绵竹心理援助工作站待了3年,作为站长的他,在震后为当地培养了不少心理辅导老师。“工作站要持续下去,必须在当地培养起接班人。” 祝卓宏准备让那些自汶川震后成长起来的心理辅导老师来芦山援助,他希望能有更多的心理辅导工作者,从教育等各个系统走出来,全面覆盖灾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