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9日,诺贝尔奖化学奖,颁给了下面这三个人。 三人中最左边这个,叫Goodenough(古迪纳夫),直译过来就是“特别好”。 “特别好”教授已经97岁,是有史以来获得诺奖年龄最大的人。 这个“特别好”教授,大半辈子都过得“特别不好”。 1922年出生的“特别好”,从小在美国农村长大。 他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抓捕各种小动物。 有一次他扒了一只臭鼬的皮,父亲知道后特别生气,结果自然“特别不好”: “特别好”从此被禁止上桌吃饭。 “特别好”的父亲和母亲,夫妻关系“特别不好”,两人动不动就争吵或打架,于是“特别好”就成了他俩的出气筒。 “特别好”12岁那年,遇到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 他被父母送到另一个州去读书,从此便再难听到父母的音讯。 1940年,“特别好”考上了耶鲁,他高兴得不得了。 但只高兴了那么一会会,他就遇到了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 “特别好”去找父亲要钱,但因为父亲特别不喜欢他,所以只愿给他35刀学费及生活费。 但当时耶鲁学费一年就要900刀。 “特别好”没有办法,只好去给有钱人家的孩子做家教。 进了耶鲁,学什么呢?“特别好”听说当作家很吃香,“那我就学古典文学吧。” 但学了没多久,他就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 于是他又转去学哲学,但学了没多久,他又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答案“特别不好”: “我从小患有未得到诊断的阅读障碍症。” 迫不得已,他最后只好去学数学。 1943年,“特别好”终于拿到数学学士学位。 “毕业后我干什么好呢?” 他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能干啥。 当时恰逢二战,美日正打得不可开交。 “特别好”就有了一个特别好的想法:“我要加入美国空军,开飞机打小日本去。” 但参军的结果“特别不好”: 他被分配到太平洋岛当了一个气象兵。 “特别好”气象兵当得不错,部队把他提升为气象学家。 “虽然没能开上飞机,但当个气象学家貌似也挺牛逼的。” 二战结束后,“特别好”正准备安心地当个气象学家,一封“特别不好”的电报来了: 安排你去芝加哥大学进修,要么进修数学,要么进修物理。 “特别好”觉得数学很无趣,于是就选择了进修物理。 谁知道刚进芝加哥大学,一位叫辛普森的教授,就宣判了他一个“特别不好”的未来: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这帮退伍兵,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来学物理,你们难道不知道任何一位物理巨擘早已在你们这个年龄完成了恢宏一击吗?” “特别好”特别沮丧,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完了。 但他遇到了一位特别好的导师——诺奖得主、稳压二极管的发明者齐纳。 齐纳跟他说了一句话: “人的一生只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找到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把它解决掉。” 这句话就像佛祖的开光,一下让“特别好”醍醐灌顶,于是他选择了凝聚态材料研究,这辈子再也没离开过。 博士毕业后,“特别好”被推荐到麻省理工学院林肯实验室,开发亚铁磁陶瓷。 他正准备大显身手时,一个“特别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该项目的经费被砍掉了。 “特别好”只好四处去找下家,然而找的过程极其不顺,他四处碰壁,差一点就去了战火中的伊朗。 就这样在各种倒霉的折腾中,“特别好”一晃就到了54岁。 54岁这一年,“特别好”终于得到了牛津的offer。 牛津有个化学职位空缺,邀请他去任职。 在这里,他开始研究怎么做锂电池。 三年后,“特别好”找到了钴酸锂材料。 这玩意儿有多重要? 我打个比方: 它就是锂离子电池的神经系统,没有它就没有锂离子电池。 但“特别好”再次遭遇“特别不好”: 牛津大学竟然不识货,不但不愿帮他申请专利,还把他的专利送给了政府实验室。 后来此专利被索尼买走,索尼借助“特别好”的研究,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款可充电锂离子电池,赚得盆满钵满,但“特别好”一分钱都没拿到。 可“特别好”倒是看得挺开的,“当时我研究钴酸锂的时候,没想到锂电池会价值350亿美元。我不知道它值不值钱,我只知道这是一件我喜欢做的事情。” “特别好”本想在牛津搞研究到老,但遇到了一个“特别不好”的规定:65岁必须强制退休。 于是赶在被强制退休之前,64岁的“特别好”回到了美国,进入德克萨斯大学奥斯丁分校,继续他的锂电池研究。 一转眼,11年过去了。 1997年,75岁的“特别好”,又发明了一个新材料——磷酸铁锂。 磷酸铁锂的造价和稳定性,比钴酸锂高出一大截。 这玩意儿的出现,催生了“可携带便携电子设备”的诞生。 近70年来,有两种材料的出现可以称为超级发明。 一个是晶体管的发明,因为没有晶体管就没有电子产品。 另一个是锂电池的发明,因为锂电池的出现,才有了相机、手机、笔记本电脑、电动车等可移动便携电子设备。 而锂电池的诞生,“特别好”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2012年,90岁的“特别好”,突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研究固态电池。 “电动汽车在价格竞争上,仍就无法与内燃机车抗衡。当太阳能和风力发电时,电力必须被立即使用,否则就会永远消失。这意味着世上还没有一种经济的固定式电池以存储电能。世界需要一枚超级电池。我就想研究这个。” 很多人都劝他:“你都90岁了,还折腾什么呀,好好安享晚年吧。” 还有一些人嘲讽他:“都90岁了,还能做出什么呀?” 但“特别好”却傲娇地说:“我只有90岁,老子还有的是时间。” 是的,他还有的是时间。 2019年10月9日,因为锂电池上的卓越贡献,“特别好”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特别好”的一生,非常富有传奇色彩。 “特别好”的一生,也充满了启迪性。 如果当初他听从了辛普森的宣判:“你们这个年纪还研究什么物理。” 他这辈子可能真的就完了。 所幸他没听从这个宣判,而是吸纳了齐纳的忠告: “人的一生只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找到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把它解决掉。” 所以他一辈子扎根于凝聚态材料研究。 这让我想起了物理大师费曼,费曼曾对一个学生说: “如果你喜欢一个事,那就把整个人都投入进去,就像一把刀直扎下去直到刀柄一样,不要问为什么,也不管会碰到什么。” “特别好”就做到了这样。 “特别好”的一生,还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人生永远没有太晚的开始,对于一个真正有所追求的人来说,生命的每个时期都是年轻的、及时的。 “特别好”接触电池时都54岁了,研究出磷酸铁锂时都75岁了,开始研究固态电池时都90岁了。 如果换做我们,可能早就觉得“时间太晚了”,可能早就觉得“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但“特别好”却在97岁拿了诺奖。 特别喜欢他的一句话:“我只有90岁,老子还有的是时间。” 还有一件事我也觉得很赞,就是“特别好”从24岁开始研究凝聚态材料,到57岁研究出钴酸锂的这33年里,他经历了各种“特别不好”的倒霉事。 如果换做是我们,可能早就放弃了,但“特别好”从不曾舍弃研究,一直都在默默地坚持。 这些坚持在很长时间里似乎毫无用处,但最终却推动他成为了“锂电池之父”。 这让我想起了四个字——功不唐捐。 1932年,胡适致北大毕业生时,提出了“功不唐捐”四个字。 什么是功不唐捐? “没有一点努力是会白白的丢了的。在我们看不见想不到的时候,在我们看不见的方向,你下的种子早已在生根发叶开花结果了。” 做人做事,真的应该硬核一点。 (责任编辑:www.exinli.net) |